第七章 林中潇洒

山道崎岖，山坡倾陡，郭靖这般好手，也如腾云驾雾一般，顺着盘山道迂回而行，不知走了多少路，越走越惊奇，仿佛后面有人，但一回头去瞧，却瞧不见，难道是自己眼花耳鸣，不能啊，忽然听到前面有走路的声音，凭着脚步声。武功不弱，郭靖一惊，在这密林深处，冲忙行走，不会干什么好事。于是侧身，隐在道旁的长草中。探目观看

红日投过林木的缝隙，只见两个蒙面强人直走过来，一边走一边说。一个道：“前面那艘帆船就是了，你看仔细了吗？”一个道：“那当然，我们可要发大财了？”一个道：“还有那个漂亮的美女，上次她坏了我们的好事，这次一下补回来。”先头那一个道：“美女我不跟你争，钱财吗，一人一半，其余的人全布杀掉，老弟，我们手下不能有活口，以免留下口舌。”郭靖怒从心起，心道：“好狠的强盗，劫财还想害命！”忽听得其中一人叫：“小心有人听见！”“怕什么，这荒山野外的，那有人呢。”另一个毫无顾忌的道。“郭靖从地上拾起俩个石子，从草中射出，两个蒙面人身手矫健之极，一闪闪开。郭靖抽出长剑，挽了一个剑花，一招“长虹躲日”；纵起击下，忽左就右分刺两人，两个蒙面人，一个手使齐眉棍，一个手使双刀，照着长剑便砸，剑锋过处，火花飞溅，齐眉棍给截了一个切口，双双剑却把宝剑带过一边。郭靖暗道：“这两个蒙面人武功不错，根基很深，绝非寻常盗贼！”那两个蒙面人更是吃惊，欲待喝问，郭靖手中的长剑已如狂风暴雨般杀来。郭靖这柄宝剑乃是祖辈留下来宝刃，切金断玉，，寻常兵刃，一截即断，使齐眉棍虽然沉重，却也不敢和它相碰，倒是那使双剑的身手非凡，横稍刺撩，亦守亦攻，郭靖的宝剑竟然碰不着他的兵器。

使出八卦游身剑，脚踏八卦，剑走上锋，。在双剑下砸击空，向左一拐的交击缝中，盘旋疾进，剑光有如一团电光，滚来滚去，使到疾处，真似水银泻地，花雨缤纷，那俩蒙面人将郭靖杀得步步后退。可见齐眉棍力沉，双剑灵活，首尾相应，郭靖却也无法奈何。激斗酣时，郭靖突然暴瞪二目，一剑横削

向那使齐眉棍的蒙面强盗痛下杀手。这一剑又狠又疾，无论前扑后闪，都难躲开，这是郭靖从八卦剑法中自己悟出的夺命神招。郭靖本来不予取那两个蒙面强人的性命，可是若非刺杀一人，却是无法得胜，所以逼得出此绝招。

眼见一剑刺到，使用齐眉棍强盗抡棍一砸，棍尾往上一带，郭靖的长剑几乎给他引得脱手飞去。郭靖大吃一惊，这一招好熟悉，情急下不及多想，急忙一个转身，剑锋一转斜削盗贼，逼迫他后退，自己身形倒纵，又闪开双剑的偷袭，长剑一立喝道：“你们是什么人，竟敢坐伤天害理的事？”那使齐眉棍的猛跳起来，沉声喝道：“老子的事情，用你多管！”使双剑的抢上一步，道：“大哥，这个不能放过，灭了他。”一语道完，双剑凛凛，勇猛非凡，竟然全是拼命的招数。郭靖也红了眼睛，骂道：“好，就让我探探你们的路数？”一口剑上下游走，指南打北，也是剑剑激刺，招招狠辣。郭靖已经瞧出他俩绝非寻常之辈，俩人武功之高，实不在自己之下，但他俩刻意隐瞒身份，不使用本门武功，只有一些大众普通的招数，让你无法瞧青，但人的修为，内力却掩饰不住。在着来敌方齐眉棍和双剑相帮，互相进退，同时郭靖饿了半天半夜，气力不加，斗了一百余招，额头见汗，渐渐只有招架之力。双剑一棍，越攻越紧，郭靖被困在其中，危急非常。使棍的道：“这小子的剑相当了得，长剑归我吧？”使双剑的道：“好，让你，让你。但等会捉人之时，你可要听我的话。”两人一问一答，似乎郭靖之死，已是毫无疑问。郭靖怒从心头起，一招“飞瀑问天”向那使棍的劈头便砸，那蒙面贼一惊，这是我齐眉棍的棍法，他给用上了，慌忙中横棍往上一迎，棍叫撩起，忽然“妈呀”一声，大棍垂了下来。郭靖这招“飞瀑问天”剑势何等快捷，“扑”的一声，长剑穿喉，摇晃俩下倒地毙命，使双剑的吓得呆了，郭靖剑走下盘，随即向上撩去，喀嚓一声，将他左手宝剑截成两段。使双剑的见势不妙，飞身疾跑，郭靖手中运劲，向盗贼抛出长剑，寒光闪动奔他后心，看来定可打中，忽听得叮叮连响，长剑竟然不知被什么东西碰着打了下来，转瞬之间，敌人已跑得无影无踪。

郭靖一惊之下，纵身越过，府身拾得长剑，见旁边有俩快新碎的细石，十分不解！自己刚才那一剑虽凶狠，但料想那使棍的盗贼还能闪避，却不料在最紧急之时，盗贼的齐眉棍竟然会垂下来，竟似中魔一般，丧命在自己长剑之下，料想他至死不知道为什么吧？郭靖越想越奇，暗道：“看来是有高人相助？但自己那长剑何以也突然落地，难道是暗中出手的高人，帮助自己，又不要自己多伤生吧？想起来却有道理。”当下向密林深处拱手道：“多谢大侠相助，郭某在这谢过了。”寂静的密林惊得出其，只有几只小松鼠在顽皮的嬉闹。

郭靖抬眼望去，山连山，山峦叠嶂，无边无忌，忽听前面有潺潺流水声，寻声奔去，一股清澈见底的溪水顺山流下，郭靖双手捧水如口，清凉入股，精神为之一振，摸摸空空的肚腹，心念一动，退道树木长草后，静待下文，片刻，一群肥羊奔到溪边，领头的公羊抬眼四望，见无动静，一声低鸣，群羊伸舌入水，“嚓、嚓”声不觉，而周围一片宁静，郭大侠见群羊中有一老羊，步履蹒跚，想就是它了，拾起石子，大拇指运劲弹出，呼啸声中，群羊受到惊吓，长鸣不断，杨蹄四奔，那头老羊头部重创，仍能狂奔，但速度稍缓。

郭靖几个纵越，来到老羊旁边，暗道：“羊儿，不知你四蹄快，还是我的双腿迅速！”一口气提到的胸口，身子放低，双腿犹如车轮一般，向前滚去。老羊虽头部受伤，但身强体壮，在受惊吓之时，性命危机时刻，它也发足狂奔。郭靖虽然腹内无食，有点心烦意乱，但刚才饮用了清凉的泉水，入口甘甜，醒脑提神。笑道：“老羊，我正值走霉运的时候，连你也瞧不起我，看我不驯服你不可。郭靖的武艺练了十五六年，轻功更是武术的根源，练武必先练轻功，因此根基很深。不多时，来到了老羊的尾后，童心盛起，右手前伸，拔下一跟羊尾上的长毛，老羊吃痛，低声嚎叫，奔的更快，片刻功夫，郭靖又来到了老羊的身后，拿手指向他的屁股上轻轻一戳，老羊微感不对，足不停歇。

郭靖暗道：“这老羊的起来好长啊。他艺高人胆大，飞身跃到老羊的背上，双腿夹住老羊的腹部，身子前倾，张看双臂搂住脖子，人就如粘在了羊的背上一般。老羊自由自在，悠闲散漫，何时身上负过重物，后足上蹄，摇头晃脑，低鸣不绝。然后四蹄狂奔，串流不息。郭靖只觉冷风阵阵，轰鸣入耳，很是惬意。懵懵懂懂，不知过了多少时候，老羊气息见粗，脖上见汗。见这老羊，也是俊美之物，趴在身上，觉得亲切，忽然心念一动，还是放过它吧，想到此处，腿上用劲，一纵下羊，道：“老羊，谢谢你载我行了这些路程，逃命去吧！”老羊好似听懂，扬蹄便跑，可是，没几步，身子摇摇晃晃，一头栽在地上。郭靖急步上前，俯身细看，一探鼻息，老羊已没了呼吸，想是头部受伤，发力狂奔，虚脱而亡。郭靖感到一真的心酸。暗道：“这或许就是命，命不绝我，老天见我山穷水尽，就派老羊来栽我一程，见我没吃的，又把老羊召唤去，让这羊肉为我果腹。”

郭靖生了堆火，剥了羊皮，切了些许羊肉，用木棍穿好，放在火上孜烤，片刻功夫，香味飘散过来，和着羊肉的屁啦啪啦声，油星四贱，让人欲罢不能。郭靖嘴里嚼着羊肉，喝着甜美的矿泉水，让人好不自在。可惜美中不足的是，要是在有些美酒，一阵的猛灌，在大嚼羊肉，和着这塞外桃园，那才是神仙般的生活。

过了五日来到山西临汾，这是汾酒集散之地。入到城来，处处飘着酒香菜香，郭靖不觉得腹中饥渴，道：“久闻山西汾酒人们传颂，今日且放怀一喝。”行到一处酒家，见门脸一排三间，窗明几亮，十分雅致。二楼窗户大开，里面锅勺乱响，香气阵阵扑鼻。云蕾行近去看，忽见墙角有盗贼的记号，郭靖好奇心起，径直上二楼酒楼，走在楼梯间，一名伙计伸手将他拦下，道：“喂，小伙子，下面是大众饭店，应有尽有，二楼是雅间，花银子比较多。郭靖又好气又好笑，我什么时候落魄到这种天地，不觉一阵的恼怒，伸手就往怀里摸，想掏出银子让他悄悄，低头一瞧，只见自己衣衫破烂不堪，几日未洗，皱皱巴巴。上面还有几处被树划的口子，向外翻这的。郭靖抬眼瞧瞧伙计，真是世态炎凉，这些狗眼看人的伙计，实在的可恶，但一想，都不容易，算了。伸左手轻轻一扒拉伙计，他一个趔戏，低声道：“好酒好菜经管上，不会少你一文钱的。”说完眼不斜视，来到二楼。

二楼装修果然不同，刷这绿色的墙漆，挂着名人字画，条山对联，桌椅板凳都是定制的，漆面一尘不染。郭靖找了个靠窗的座位，听这有两桌客人正在饮酒畅谈，酒饮几杯，说话的声音见响，语调见粗。他懒得回头，不见有伙计过来招呼，心中不快，摸了摸腰间，摁了恩，底气足了。

“趴”的一声，二楼啥时鸦雀无声，食客和伙计都循声而望，见一个落魄的公子坐在哪，满脸的尘土，胡须很重，一见长衫脏乱破败。片刻功夫，一些客人哈哈大笑，道：“这个穷小子也来吃饭，丢不丢人。”“小声点，或许是吃白食的，让这种人赖上，少说掉一程皮。”“敢，老子扒了他的皮，一个穷小子，我怕他，嘿嘿。”伙计不敢怠慢，怕惹的不愉快，急忙过来。笑脸相迎道：“客官担待，您想吃点什么？”郭靖从腰里拿出定金子，恨恨第往桌上一蹲，道：“来四个雅致的小菜，其余的来酒，上等的汾酒，剩下的小费。”伙计一见，暗道这得和多少酒，发财了，屁颠屁颠走了。客人们都睁大了眼睛，嘴都合不上了。

菜立刻上来，小伙计捧上来一个大号酒缸，亲自给满酒，郭靖端碗干了，好不痛快，小伙计又给满上，笑道：“客官，您请。”郭靖又大口干了。忽然记起了什么，探手如怀，拿出一个油渍渍的包裹，解开见里面是一个烤着外焦里嫩的羊腿，他大口咬下一块，在嘴中“吧嗒”的嚼着，然后一口酒送下，在从林中，不知幻想过多少次这样的情景，今天终于实现了。于是在一个豪华的饭店中，一个衣衫褴褛的公子在慢嘴冒油的嚼着烤羊腿，旁边还有一个小伙计在殷勤的倒酒。

这是听着“搭搭”的上楼上，大家循声望去，眼前一亮，啥时一片寂静，食客们吧嗒一下嘴，都觉得无味。见楼梯间站着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，手里拿着一柄短剑，好似玩具一般，见她面相二十一二的年纪，肤光胜雪，眉目如花，竟是一位绝代佳人。见她眉目流盼，见郭靖正在独自饮酒，旁边还有小伙计给斟酒，好不奇怪，便坐在对面，把短剑放在桌上。

郭靖独自饮酒，大口吃肉，一解来日不快，见对面坐着白衣少女，见他发笑，朦胧中发现她很美，她也在自斟自饮，想也是性情中人。身子摇摇晃晃，颇似有了酒意。

忽而高声吟道：“老子当年，饱经惯、花期酒约。行乐处，轻裘缓带，绣鞍金络。明月楼台箫鼓夜，梨花院落秋千索。”不觉得一声长叹，遥想自己三八年纪，风华正茂，天天不得停歇，何处才是我的天涯。忽听对面的女子低声咏诵：“共何人、对饮五三锺，颜如玉。嗟往事，空萧索。怀新恨，又飘泊。但年来何待，许多幽独。海水连天凝望远，山风吹雨征衫薄。向此际、羸马独駸駸，情怀恶。”郭靖不禁望望她。

西面座头的大胡子汉子道：“狂饮五大锺，好过瘾啊，好呀！兄弟，别人一饮五大锺，咱们也大喝一把？”他的同伴跳了起来，叫道：“胡说，你喝一杯要我大喝！”大胡子汉子道：“你个子比我高，我喝一杯，你非多喝几杯不行。”令一个汉子怒道：“放屁放屁，放你的狗臭屁，我偏不喝！”大胡子汉子满脸通红，喷着酒气喝道：“你喝不喝？”提起酒壶便灌。令一个汉子大怒，用力一推，将酒浇了一身，怒火中烧，两人打将起来，跌跌撞撞，一下子郭靖的身上，小伙计忙过来劝架,两人打的兴起，如何劝的，还惹的几声辱骂，郭靖道：“岂有此理！”忽听得“当”的一声，郭靖头上的一个帽子掉在地上，帽前配着的一颗夜明珠滚了出来，那珍珠光彩夺目，虽在白日晴天，也掩不着那宝气珠光。他弯腰拾那珍珠金锭，大叫道：“你们好是无理，还不向我赔礼？”那两个汉子倏然停手，喝道：“你干说我无理，怎么的，还要老子赔礼，好老子打你！”旁观的酒客，做好做坏，上前劝解。对面的女子只是含笑，并不答话，分明看出这两个汉子分明是强盗的线人，借闹酒为名，查察公子的虚实。但这个公子又能有什么油水呢？不过，那颗夜明珠到很大。

郭靖不愿两个醉汉打扰了自己的酒兴，只当不知，见那为姑娘走过去，双掌一推，道：“你们闹酒怎么闹到别人的座位？”顺手一摸，把两个汉子的银两都摸了过来，姑娘身手轻灵，在喧闹之中偷窃银两，竟无一人知晓。郭靖却瞧在眼里，暗中好笑，贼吃贼，越吃越肥。那两个汉子给她一推，胸口隐隐发痛，大惊失色，不敢再胡闹闹，嘀嘀咕咕道：“谁叫他赖我偷东西？”旁边的人劝道：“好了，好了。你们先撞人家总是不对，回去好好喝酒吧。”郭靖举起酒杯，说道：“姑娘你也喝一杯吧。”酒气喷人，她皱皱眉道：“多谢了。”回到自己座位。